(Lincoln/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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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19世紀最偉大的法案,是由全美國最純潔的人利用教唆跟賄賂等種種手段而協助通過的。」

---林肯的同黨政敵,湯米李瓊斯飾演的史蒂文斯,在畢生夢想的第十三條憲法修正案終獲通過後,忍不住偷揣回家躺在床上珍而重之地誦唸條文,感動而讚歎地對女伴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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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為了廢除奴隸之憲法修正案的偉大跟人權價值不必多說,但難為而珍貴的是,林肯當時究竟是面臨了如何多重又鉅大的內憂外患,以大智慧洞見眾人看不清的局勢、以無比的信念干冒生涯最大的政治風險、夜夜沉思再三做出艱難而準確的判斷、佐以細膩而複雜的政治操作及交換,如何容忍異己並說服他人相忍為國,與幕僚團隊成就了同時終結南北戰爭與廢奴的歷史性不可能任務。

 

世上描寫林肯的電影及傳記何其多?史蒂芬史匹柏眼光精準地挑選了原著傳記中,林肯遇剌前四個月內的這段期間改編拍攝、集中描繪,既讓觀眾充分見證了這位總統的偉大,也經由入圍奧斯卡12項提名的肯定,向他從小就想刻劃的偶像總統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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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12項入圍與<少年Pi>的誰與爭鋒,丹尼爾‧戴‧路易斯備受讚譽的演技,以及沉鬱引人的海報設計,這些元素都相當地吸引著我,但反正放在心裏待看的電影太多了,之前也不是非看不可;

直到走進亞藝後,心裏真正動念想租回家看的理由竟是--這些天來台灣島的馬王驚天政爭」,人家林總統當年是在多麼艱惡困頓的環境下,經由多麼精細複雜的政治操作及道德掙扎,才能夠完成這樣的改革??雖然我看完後也只是個「屁」,但當屁的也有參看歷史做出比較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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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在看第一遍時會相當吃力,因為非美國背景的觀眾對於南北戰爭、廢除黑奴的時代背景並不熟悉,片中法案又牽涉美國國會政治制度以及大量的議員角色,光要認出誰是同黨政敵、誰是激進派及溫和派、誰又是反對黨議員、以及誰又是反對黨內可以倒戈的角色,就夠讓人眼花瞭亂了@@........,我雖然第一遍就看懂了,但真的必須非常專注才行。而且當時的共和黨主張廢奴平等、民主黨白人至上的政治立場,跟現在的美國竟是完全倒反,而北方民主黨跟南方各州聯盟國的立場又有什麼區別??一不小心真的會相當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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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基上補充了當時的時代背景後,我很難得地又重看了第二遍,不過主要為了欣賞影帝及主要演員唯妙唯肖的演技,以及片中雋永深刻的臺詞。南北戰爭的時期約當於1861/4~1865/4,一說是死了75萬人,還未把平民的死傷完全算在內。當初是北方的工業州為了發展工業而提高英國銷美產品的關稅,保護北方工業初生發展的競爭力,但南方農業州銷英的農產品則因雙方築高關稅壁壘而受到打擊,加上南北對於黑奴人權的立場日漸岐異,南方各州接連退出聯邦,另組聯盟國而爆發內戰,林肯在1863/1才發表廢奴宣言,因此南北戰爭的爆發與林肯廢除黑奴並沒有絕對的關係。但林肯在1864年就任第二任總統後,在1865年初時,北方已隱隱勝券在握,戰爭不久即可結束,就在俗話說林肯第二任可以「躺著幹」、坐收歷史功名的時候,他卻先見之明地意識到,只要戰爭一結束,各州即不會一致同意廢奴的主張,他在戰爭非常時期運用總統權力的暫時廢奴狀態,在法律上並不能延續到戰後回歸正常的法律認定,假使沒有把握內戰結束前這短短時間內強渡關山完成第十三條憲法修正案,黑奴的解放與平權仍將是遙遙無期的夢想(事實上在廢奴後,又過了一百年黑人才有投票權,等過了二百年,美國才有了第一位黑人總統--歐巴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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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條憲法修正案先前已經共和黨佔多數的參議院通過,但在眾議院第一次闖關時被民主黨反制而失敗了。修憲案須經2/3人數的贊成,除了共和黨議員要全數支持外,還得再拉攏20位民主黨議員的支持才有可能通過,在當時不是無記名而是被唱名後公開表態的投票方式,一旦跑票馬上遭同黨議員斥責背叛的壓力之大、難度之高可想而知;再者,就連共和黨議員也不是林肯一人可以掌控的,林肯是窮困出身、沒受過完整教育也沒政治背景,完全是自學才當上律師並進入政壇,雖然當上了總統,廣受民意愛載,但黨內不服並輕視他的政敵隨時在背後虎視眈眈。幾經盤算,他祇得背著心腹幕僚偷偷跟同黨政敵條件協商,就為了掌握同黨票數的全部通過。付出的條件代價則是必須接受與南軍和談,問題是只要南軍和談代表前來華府的消息一曝光,第十三條憲法修正案的通過情勢將會一夕間翻盤!心血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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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事傷透腦筋的同時,患有憂鬱症的林肯夫人為了二子的早夭及長子堅決從軍,每天歇斯底里地要脅林肯作出處置,長子也威脅若不讓他從軍將會一輩子恨透父親。另方面,嚴冬將過,春天即至,如果不接受和談,祇要春雪一融,路況好轉,南北二軍又將開始激烈廝殺,繼續造成大量傷亡;究竟是為了塑造通過修憲案的有利情勢,任由戰地的年青軍人每天繼續地無辜犧牲?還是該為了減少人命傷亡,任由黑奴的自由民權再也遙遙無期地無法解放?

本片刻劃林肯在作出這麼艱難的決策時相當地細膩動人,他對著要發出關鍵電報的年輕電報兵自問:「我們是否適合在自己出生的年代?」透露了深怕做出錯誤決定的重大壓力與不安;但「人生而平等」、「公理不證自明」的信念又支撐著他義無反顧地勇往直前。所謂「政治家/政客」的分野,在做出重大影響決策前的謹慎躊躇,史蒂芬史匹柏透過丹尼爾‧戴‧路易斯都把它拍出來了,每天輕易地把政治術語跟道德掛在嘴邊的政治及媒體工作者,焉能不有所警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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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剌的是,林肯在「誠信道德-人權大義」間毫不掙扎,因為他是用最純潔的靈魂在做著最不堪的事。在「手段-目的」間,他有著最清楚的衡量;對照著現今有些人動不動就把「毒樹果實」掛在嘴上,把爛人塑造成楚楚可憐的受害者,名嘴每天忙著把自己說成爛嘴;如果政治那麼輕易地只要搬弄專有名詞就能決斷,那美國的歷史早就改寫不知到哪裏去了。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情勢使然,體制成熟後或許必須照著規則走,但再多再詳盡的規範與體制也仍會被人心所操弄,最重要也最根本的,還是在於從政的信念跟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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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印象最深的二位演員身上。丹先生飾演的林肯,除了長相唯妙唯肖,他說話的口條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全世界都想靜下來傾聽他講的小故事及雋永的話語;

林肯的疲憊跟滄桑、對陳情民眾及傷亡將士的不忍人之心、在重重憂患下沉穩說服同僚到暴怒堅持完成使命的不耐.........,他甚至光用高瘦佝褸又蹣跚的身形就足以演活林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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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米李瓊斯本來就是我很喜歡的演員。在本片裏飾演共和黨激進派領袖史蒂文斯,根本就是在跟丹尼爾戴在「誰與爭鋒」嘛!超犀利的;不怒而威的神情跟收放自如的演技除了成為同場競技的亮點,犀辣的言論更是在稍微沉悶的片長中,帶來令人絕倒的精彩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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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部分,本公子行筆至此已經很累,所以就不說了。但我一定要抱怨的是,台灣版的翻譯真的很爛。我一開始沒注意而開啟的是香港版的中文翻譯,隱隱覺得有些口語怪怪的;第二遍再看時才注意到而轉成台灣版的翻譯,結果許多關鍵的辯論及對話完全走了調!原意的精彩性盡失。台灣人翻的竟沒有香港的好,而且我還要轉回去驗證港版的翻譯才看得懂,真的是相當丟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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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影片>

冷山/光榮戰役/與魔鬼共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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